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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外的那颗五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然绽放。它开得不招摇、不张扬,没有馥郁香味,但很像一幅值得欣赏的画,是令人想要向往一溪幽静的清泉。平静中暗涵几分淡淡的人生哲理,那种使人叹为观止的毅力以及低调的生活态度,真的值得学习……不过,它是孤独的。因为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,所以只看到孤独。
当我闭上眼睛默读写在日记本上的这一小段的文字时,自然地想到小时候。那时我和妹妹在沙滩玩,邻家的孩子故意把我她推向深河,使我差点就没了妹妹;假若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,他们拿棍子用力地砸我家的门,有时候甚至拿石头从窗户抛进来;在我考试拿满分之后,我的作业本常无故失踪……年小的我并不明白他们这样做会得到怎么样的快乐,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哭闹,更没有告诉父母,我怕他们会更心痛。但是,深深地渴望噩梦快点过去,早日时来运转。
然而,难过的事情马不停蹄般一件紧接一件地压在我心上,像心中的绿林被慢慢堆积成沙漠,将我的世界和别人的世界明显地隔开。我不想说话,难过的事情太多,说一句心就会痛一次,所以紧紧地锁住自己的心,把自己装进一个人的孤独世界。我紧紧地守住自己的大门,害怕被外人进来破坏。不管日晴月朗,都如饱受委屈那样紧紧的守住关心的尾巴……
回想到这里,我竟没有缘由地笑了,对,是笑了。那一刻,睫毛轻轻地沾着晶莹的露珠,在夏日的阳光里,十分剔透,却与夏日微笑灿烂的阳光极不相衬。也许,就这样,一直做些与外界相反的事情,才致使自己始终是一个被人疏离的、也不懂融入热闹的孤独小孩。
有时候,我隐约地感觉到五星花与我的命运相似。没有招人注目的身段,没有艳丽的色彩,没有馥郁的花香。但五星花比我坚强多了,因为就算是狂风骤雨扫过,它也只是低着头看着满地受伤的叶子和花瓣,彩虹出现之后,它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和风雨们继续和谐相处,继续互存。我却很少这样,只是默默地沉浸自己的世界,有时候会依然自我,还有些时候便是从自我中得到启发。
还记得有一年春末,花还静静的开满漫山遍野,学校组织学生们外出郊游。同学们满面笑容地踏步漫走在芳香迷人的花径,风尽情附和他们迷人的笑声。我曾想轻轻地走进他们的世界,但却在举步的瞬间,内心的勇气和顾虑发生了激烈的斗争。我无法平复心里矛盾的斗争,不想冒险的我,最后选择捧一本《读者》走到幽静的树林深处,欲要独自翻看。我倚在一棵苍老的大树旁,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,看着远处有些凌乱得身影,那是一群快乐的小精灵,而我是什么?是幽灵?我没有时间想太多,因为那一刻的情绪早被模糊的液体遮住了视线。放下《读者》,我踩在厚厚的落叶上,悠悠慢走,与快乐的精灵们产生渐远的距离。
我走到树林外的河边,轻抚岸上开了花的芦苇,它大概也对这孤独的人有所反感,竟抖落一地花粉,用美丽的代价与我对峙。我实在不能理解,这到底为什么,可能与我是个孤独小孩有关!也罢,花开有本心。于是,我把视线投到迎面而来的风,看它带着青草味伴旅行,我追随它而去,没想到那一抹清新中,竟藏有启人心迪的故事。
我踩在风的脚印上,跟着它一步一步的踏歌而行。走到河岸边的一个小沙滩的时候,我看见了一地刚发芽不久的花生。那可爱的小生命,每一个都朝气勃勃,迎着灿烂的阳光,更是充满青春的活力。风一来,它们双双拍着小手掌,热烈欢迎。风走了,它们静静地竖着脑袋,在听空气姐姐讲过去的故事。在这一望无际的土地上,尤其是相对于它们旁边的杉树林而言,它们实在渺小得令人难以感受它们的存在。它们没有得到什么优厚的待遇,就连公平的阳光穿过杉树林的时候,也给它们无数不公平。我想,它们可能没有想得那么多,只是静静地生长,等到开花的季节,自在地绽放,等到结果的时候,低调的把果实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土地下。所以,它们的笑很惬意,生活很随意。
我默默地望着那可爱的身影,思绪又跟着沉沦。也许生命就是生命,与个人的生命观有关,但与外界的一切可能没有关系。只要自己的心情快乐,心态健康,那么整一段生命都将绚烂多姿地展现在历史的舞台上。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人生,就算是别人唾弃,也要坚持自己的生活主题,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个性。而我那仿似与生俱来的孤独,就是我的个性了吧。静静地看小花生油绿的小叶,似乎只是一瞬间,那些可爱的小绿突然化作一屡纤纤细水,柔柔的荡涤尘封我心中已久的往事,轻轻地抚平我心中的伤痕,教我如何绽放珍藏多年的笑。那一刻,想必我是迈进了世外桃源,心境霎时豁然开朗。
时间如流,在体会中我慢慢相信时间是一贴治疗伤口的良药。随着平静而快乐的心曲悠然,我抛开杂念,硬闯回忆的院子。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印在墙壁上褪色的画面,朦朦胧胧地写着些青涩的情怀。错失的、珍爱的、受伤的、遗忘的……在眼前尽是一片凌乱,想不起当初为什么恨,为什么爱。心里唯一清楚的是,那些日子已经远了,不会再回来,哪怕曾经受伤,曾经幸福。那一切犹如我受伤的童年、单纯的青年一样,随流云而去早已没有了踪影,仅是转眼间,那一切都被物是人非替补。
……
我睁开眼睛,仿似刚从往事的梦中醒来。眼前依然是那片绿油油的花生地,充满积极的生命气息。或许,每个年小的生命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,把大大小小的希望装在起跑点的背包上。只是有的人装的希望太沉重,有的人只把伤心事装在里面,还有一些错把孤独装在里面的,例如当年的我。所以,许多年后,孤独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地跟随在我的身边,不过,它不再让我伤心,而是教我体会生活的真谛,让我深知一个人存在的意义。
如今,孤独的小孩仍然孤独。偶尔,伤心事一重重滂湃,往事一幕幕徘徊演奏,孤独的小孩亦始终如一地在孤独的世界紧紧守住大门。只是,守护的目的早已改变,不是为了防止别人进来,而是不允许自己出去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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